紅石部落里的小孩都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,連小奴隸們也有成年奴隸在旁,炎鵬抓耳撓腮了好幾天,才等來了落單的炎朔。
真說起來,炎朔馬上十六歲,已經不算小孩子了,他這幾個月個頭又竄得飛快,幾乎快趕上叢容,不論年齡還是身形都更接近少年,甚至是青年。
但炎鵬沒有別的選擇,而且之前他砍過對方一刀,差點把人砍死,因此在他心裡,炎朔似乎是不一樣的。
這種不一樣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炎鵬的那點不滿足。
他不知道炎朔為什麼會昏迷,不過倒正好省了他的事。炎鵬從皮裙里抽出自己的石刀輕輕抵上少年單薄的胸膛——他原本想把人養起來,但那樣風險太大了,還是直接宰了更好。
炎鵬眼中冒著急切又渴望的光,就在他準備下刀時,忽然感覺脖子上一涼,然後才感覺到疼。
他伸手摸了摸,然後看到了滿手的血,紅得刺目,和每一次從那些孩子身上流出來的沒什麼區別。
炎鵬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地面,原本陷入昏迷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不在那兒了,沙地上只有大片暗紅色的鮮血,正是從他脖子裡流出來的。
篝火將洞壁上的影子拉得極長,龐大的陰影如山般壓在首領之子背後。炎鵬艱難地扭過頭,隨之而來,迎接他的是閃著寒光的獠牙和壓抑著憤怒與瘋狂的獸吼……
零點幾秒後,礦洞裡響起人類驚懼到極點的慘叫,然而尚未傳出礦脈,就被鋪天蓋地的暴風雪吞噬得一乾二淨。
「我用手術刀切斷了炎鵬的氣管,他躺在地上發出古怪的赫赫聲,但還在努力想要逃走。」炎朔斂下眼底的情緒,低聲說。
少年一直暗暗觀察叢容的臉色,見他微皺起眉,心下不由一沉。
叢哥不喜歡他殺人。
然而下一秒,炎朔便聽他叢哥問:「你沒補刀?」
炎朔:?
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,愣愣點頭:「補了。」
雖然以當時的情況,根本用不著他補……
叢容鬆了口氣,皺著的眉心也舒展開:「補了就好。」
說完又問:「身體感覺怎麼樣?有哪裡難受嗎?」
炎朔一眨不眨地看著他,見他是真不在意,才放了心,搖搖頭:「沒有,不難受。」
他之前還有點使不上力,但現在已經緩過來了,甚至連高燒帶來的疲憊感也一掃而空,狀態好得不能再好。
叢容聞言嗯了一聲,說實話,雖然從小接受的是反暴力教育,但他內心對炎朔殺人這事並沒有什麼牴觸情緒,畢竟對方都要吃你了,不弄死留著過年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