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迪盯著藍色的粉末,目眥欲裂,卻還得壓抑著怒氣,攥緊拳頭,一聲不吭地跟上部隊。
見蘭迪一直走在身後,書書飛到蘭迪身邊,擔心地看向路卿:「我們就這樣給他看到藍粉真的好嗎?還讓他走在最後一個……」
書書猶疑片刻:「要不我還是跟著他好了。」
「不用。」
路卿淡淡道:「他現在知道前面的路已經被我破壞,我也盯上了他,他不會再做暗號了。」
他頓了頓:「做了也沒用。」
現下他最擔心的還是其他隊伍的情況。
敢這麼大張旗鼓地攻過來,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。
說不定像軍校一樣,也藏著一個內奸。
*
走出洞穴後,他們又走了一段不長的路,直到看見合適的地方休息。
萊登聯繫不上艾勒特,也聯繫不上外界,更不能撇開學生去尋求支援。
他靠著大樹而立,看著學生互相依偎著坐在一起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夜色漸濃,灰濛濛的雲霧悄悄抹去了月光的痕跡,近冬遷徙的寒鴉扇下黑羽,發出寂靜深夜裡唯一的嘶啞尖叫。
他們不想燃起火光引發外來者的注意,所以放的火堆很小,十幾個蟲繞著坐上一圈,仍有寒意。
所幸瑟瑟發抖了一個晚上,熬到了黎明的時候,追兵也沒有趕來。
這多虧於森林確實範圍大,洞大大小小分布廣泛,晚上黑漆漆一片,在視覺上造成了影響。
萊登不再坐以待斃,停留在原地遲早被發現,不如找機會在信號不受干擾的地方將現在的情況傳遞出去。
實在不行,隔段時間換一個地方也能儘可能地掩蓋行蹤,拖到老大回來。
路卿對這個想法沒有意見,包括其他學生。
他們已經見識到,提出反對意見的蟲都是什麼「下場」。
雖然沒有親眼看到,但聽到那些巨大的聲響,再聯想到那個明晃晃的寬敞山洞,想想就知道留下來的蟲凶多吉少。
就這麼躲躲藏藏混跡了一天,他們在一棵樹邊上發現了來自其他隊伍的東西。
路卿就這麼走到樹前,靠著杆半蹲下來,捻起一張貼在樹皮上的布料。
濃烈的蟲素牢牢包裹住它的每一絲纖維,像是浸潤在一灘蟲素化的濃水裡,光是湊近了都能沾染上久久難以驅散的甜味。
他斜眼看去,除了破碎的衣服布料,還有帶有學校徽章的水壺、皮帶。
味道也不光這一種,還有其他雄蟲的、雌蟲的氣味。
其中最讓路卿在意的,是他一直調查的一件事。
他抓著那一片布,四處查看了一下,果然從不遠處發現另外一片碎布。
每一片碎布沾染的氣味不同,但卻統一留有一種固定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