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握著手機。
快速下樓的同時，時不時地朝著亮起的屏幕上瞥了一眼——即便她此刻已經開了震動和提示音的雙重保險。
拇指無意識在上面來回摩挲，昭示著情緒的不平靜，但無論她低頭看上多少次，那邊始終都是毫無動靜。
石沉大海。
大步邁出辦公樓，陸寧雙的耐心徹底宣誓告罄，她決定打個電話。
手指正要按下去，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對方的號碼，從頭到尾她跟秦語姝的聯繫方式便只有這一個微信。
猶豫不到半秒，陸寧雙按下了底下的語音通話。
嘟嘟——
忙音聲響起，亦是在一下下敲擊Alpha的心房。
打電話這項行為尚且能令彼此保持在一種生疏的距離中，電話的時長計費令一切交流都變得簡單快捷，比如電話推銷，比如商業合作；
可在微信里彈語音，這種不限時的溝通方式親密且粘你，是只有到「相熟」的程度才可做的。
那頭可以是朋友，是家人，以及愛人。
忙音仿佛無休無止，一直打到第三個，才被那頭接起——
「你怎麼了？發生了什麼事？」
陸寧雙聽到自己的聲音，無波無瀾，理智鎮定得幾乎冷酷。
「不太好……」
反倒是秦語姝的聲音，不似平日那般清冽。
處於發號施令的最高上位者位置，她原本的語調也不算快，但此刻聽來卻格外得緩慢，仿佛那顆宛如精密儀器的聰明大腦自內部被破壞了運行。
雖然還能用，但處理中樞比平常遲鈍了許多。
許是陸寧雙過於專注，此刻她所有的感官都比尋常敏銳了一倍不止。
隔著電流聲，都些微能辨別出，秦語姝的氣息有些鈍、有些喘。
吐納出的每一下都帶起岩漿火山那極致的灼熱。
陸寧雙只靜靜地聆聽著秦語姝又道，「你現在就跟著地址過來……」
「好。」
Omega那頭不知是正在難受，又或者是陸寧雙回應地話實在是毫不猶豫，不暇思索。
她甚至沒說願意。
短暫的延遲過後。
「你還要多久？」秦語姝又問。
「馬上。」陸寧雙拉開車門，坐上勉強停穩的那輛車，「二十分鐘以內。」
早在下樓的同時，她就叫了網約車——這對向來節儉坐地鐵出行的陸寧雙是極不可思議的事。
秦語姝沒有再說話，掛斷語音。
車輛發動，陸寧雙拿著手機，側頭去看窗外的風景，一顆心卻遠遠沒有放回。
玄學無用。
她想。
起名叫「好想被富婆包養」，可到目前為止，她的富婆夢還完全沒有著落，反倒自己還貼進去了不少。